去年在清华美院举行了一个服装发表会，从我们工业设计感觉非常通信，20分钟的时装发布会，花一周装修场所，耗费了800万，只存在了不到12小时就拆掉了，大家认为好吗？这可能是国际惯例，但是再过十年不仅仅是这个方式，我觉得中国要思考服装发布会到底有什么方式，这里面同样有设计、生产力、同样有机会，中国人的整个审美观点，包括服装，是不是都是一元化去考虑，要不要去考虑别的，也就是什么是美，是不是豪华就是美，除了豪华美就没有美了，有没有美？整个中国的审美是偏差的，多有美、少也有美。我经常说喜儿还要红头绳呢，马斯洛还要挑战呢，没有钱就没有自我，没有自我就是牲口，是这样吗？不是这样，你往乞丐脸上抓一把钢嘣儿扔他脸上试试，也不行的。所以我们说中国的传统是什么？中国的传统不仅仅是唐文化，不可能的。唐装也好，只能在过大节，而现在中国喜欢过大节了，每年要过大节，不过大节就活不了，一过大节就无休止的装饰堆砌，那是品位吗？汉字讲象形会意，而中国好像处在这个阶段，把这个称作美，这不是美。而真正美是中国早就有的观念，知道适合可知、知道生存，这是中国人早就存在的，而我们现在电视台、报纸上看的，全都是帝王将相，好像只有那是中国的传统，大错特错。整个社会的导向在往那儿导，这样的品位不是那样的品位。

我们经常说我们站在巨人肩膀上，山高人为峰，大家我登高看脚底下，中华民族现在并没有远处看，都在看脚底下，这个民族是很危险的。我们掌握了新的理论、新的技术引进了，我们的视野打开了，为什么不能提出新的理论、新的中国的东西，我们好像完全在跟这外国人走，好像外国人说的全是都对的。这本身就是一个民族的狭隘意识，其实有一点咱们应该首先承认是姓人，都是人嘛，姓合理，中国和外国的合理肯定不一定，中国人口多、中国遇到的问题是西方没有遇到的问题，我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中国的风格自然就出来了。

所以经常有学生问我，柳老师我什么时候能有风格，我说等你死了让别人去说。老老实实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再过多少年自己的风格就有了，追求什么，追求中国红、追求中国纹样，自然就出来了。我们现在看意大利跑车，法拉利，所以我说传统是创造出来的，不是继承，要集成咱们现在都回到树上的，都做回猴子去。所以传统是历代我们的祖先在创造出来的，我们看到的传统往往只看现象、结果，忘了结果怎么形成，形成肯定不是简单的继承。所以我们站在巨人肩膀人必须往远看，现在我们的眼界开了，有了互联网，我们的基础很好，为什么不看得远一点。

所以回头看看网络发达、地球缩小了，但是人和人至今的隔阂反而在加深。过去住四合院、大杂院，邻居非常和谐，现在住单元房，我搬进清华宿舍十年了邻居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很不正常的。现在年轻人搞对象走在马路上不谈话，拿手机发短信来说悄悄话，我们走是要看人类的过去和现在，但是我们要想象未来是什么样。关心人类的存在就是人类的继承，技术东西是双刃剑，所以我们要学会反思，反思才能够提高。它是当时的元素，不是现代的选素，叫罗马注塑是当时的选素，人民大会堂也是立柱，表示权威，我相信再过五千年未来政府的建筑和国家绝对不要柱子，但是人民大会堂有一个好处建了台阶，虽然我们敢往这个台阶上走。我们用什么方法？用什么符号？这是我们的责任，不能仅仅从我们的古人去学、外国人去学，这样才能激发出人追求美好的智慧，我们总是看人类的辉煌了过去的东西，很少看未来，都关心现在。

西方的学者设计界都在关心未来，都在思考未来，哪怕是在做梦，也要去想，因为人要没有梦想就完了，而现在中国人没有梦想，都在想发财。所以仔细思考一下，我们原始人的信息和现在的空间站，难道我们未来是居住在空间站吗？我不甘心。不能这样，大家都关心金字塔，罗马的卡琳卡拉大浴场，那是罗马贵族在卡琳娜拉大浴场，是为了那个修了罗马注水道的，阿房宫和秦始皇陵，无锡盖了一个佛殿，拉斯维加斯和LV包，这个大家想都是不能否认是历史，这是传统的一部分，但仅仅是一部分，只是反映权贵、反映骄奢淫逸，现在少数人这么做，现在70亿人都这么做行吗？不可能的。怎么办？总得有人思考，这就是中国人的机会，我们要领先，我们在这方面是否能领先，比奢侈，还是比中国人的特色，13亿人，所以这个变革我们现在所说的文化，今后的文化概念是会变、会丰富、进一步诠释，设计恰恰有这个本能，是具备这种能力，我们要把设计的能力调动出来，所以人的创造能力是无限的。我们的责任非常了不起，这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所以研究型，研究型并不是研究生，不能马上出徒，踏踏实实去研究。

下面这个是我的学生画的漫画，现在中国人的习惯是到这里鱼好吃，然后把鱼引过去，中国人未来是鱼好吃要研究这个为什么好吃、研究土壤，然后研究自己的鱼种，这是我们的气度，我们的民族才能致力于民族之林，否则永远是人家的附庸，我们现在经济是人家的附庸，将来文化也是人家的附庸，我们的文化又成为人家的补充，不能总这样。

所以，我强调要从造物思维方式转为谋事，我们做事转为造物，也就是做服装品牌是做事，不是为这个服装表现出来硬的东西，让人家看见是这个服装新的发布，实际上做整个背后人家看不见的东西。这个关系，社会产业链自然就能成才。

中国人讲听，用耳朵听，中国人早知道不能光用耳朵听，只是一个管道，把声音传到大脑，然后把整个器官调动起来听，来研究是不是忽悠我，我要打量你，然后用心听，就是你的修养，本身所具备的水平，你来听这句话的结果是不一样的。简体字我觉得听起来更妙了，是交互。怎么听？用嘴巴听，不光是听外国人、老祖宗的要用自己的嘴巴说出来，用你的方式表达出来，你对中国传统的理解，对当下体制转型的理解，这是每个人要主动、不能被动，不能听风就是雨，就是真正的听懂是什么。设计的研究，或者是思考的方法就是这个，不能简单地套用。这里面有一个漫画，只有这个设计在了解事情，你今天是一个旅游者到上海去看世博会，说你能搬一把椅子去，在公司可以摆，表示你是现代的公司，但是去看表演必须用马扎。所以表现的事不一样，需求也不一样。我们的服装也如此，礼服和休闲服装、运动服装不一样，设计不知道好坏，要看对象、做什么事，而设计必须要研究这个东西。

我们都说四合院好，我说不好，这是通过古代一个老爷三房姨太太，防止她们打架，所以要有上房、下房，这是当时社会的缩影。这是传统吗？是。但是我们要学吗？不一定，我们要学的是处理一个大家庭的关系，姑嫂妯娌用这样的建筑格局处理了，起码不是每天打得头破血流。同样故宫好，是皇帝上朝三叩九拜，是反映了一个社会的现象，能模仿吗，生活方式、价值观不一样了。大家想想外国的教堂和中国的祠堂，尤其进到日本的庙宇，建筑和中国一样，但是到日本的庙堂里连放一个屁都不敢。这是系统不一样，这是设计师要思考的东西。

这个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卢浮宫摆这样一个玩艺儿，因为现在的博物馆不在皇宫。所以设计师都叫语境，是关心下文。学习古代，是为了今后，不是为了古代，是为了未来。所以时间流转设计师必须要创造新文化。同样我们中国人到底要什么样的服装文化？是不是都跟着外国的时装发布走？我看不是。我在80年代初就说了，设计不是用名词思考的，它是要创造一种方式，用健康合理的生存方式，这好像很抽象，只有这样才能跳出具体的牵绊，当用名词修饰只是新和老、豪华和朴素的，而我们的设计师是用动词思考，设计师头脑里少用点名词、多用动词，动词就是副词，副词就是时间、地点、条件，自然就会想到你的组织、主语是什么、状语是什么等等，弄清你的市场调研、用户研究全都有。现在的市场研究都是走过场，儿童家具的色彩有时候需要触觉，简单化，我相信在座的设计师设计一个杯子，你们再大的本事，五天也好、五个月也好，五个月还是设计一个杯子，我们要的是解渴的工具，不是杯子，没有杯子渴不死人，设计师不能老是在设计物，而是创造新东西。这一点清华美院非常好，衣食住行用，我们要做上帝没做得事情。我们都有手机，但是过几百年，可以挖掘出来解读21世纪是什么，像侏罗纪可以复原，每一个都包含这样的信息，以前多是用搓板洗衣服，现在都是洗衣机。但是有一点没变，就是目的没变。不要去讲功能，功能是说不清的，目的不变就是中国人说的万变不利其宗，这句话绝对是哲理。技术在发展，人们的需求在衍生，这一点要把握住，你不要走走把最重要的衣服的本质忘了，做出来不是衣服了。

我举一个例子：我们不能做一般的装饰师，墙在设计师手力仅仅是一个手段，墙可以做任何事情。它不是挡光线，恰恰是组织光线。不是被动的，是把墙当成表达思想的一个载体、一个手段，目的不是墙，目的是组织光线，形成宗教神秘感。中国园林里的墙不是边界，恰恰是下一个空间的开始，这是真正的设计，设计在游乐园里的墙可能不是为了阻隔，而是让小孩去探讨。所以墙可以是任何东西，所有的设计师都可以拿墙来表现，关键是你怎么组合、怎么集成。

就这一面墙都可以，正因为墙是违背天性的，亲近自然的，所以人们要在墙上打洞、开窗，这是真理，往往隔了而亲近了，这是一个道理，墙不仅仅是保护性屏障，它也是我们心灵的桥头堡，是迈进另一个空间的起点。这么认识墙，设计师是这样、室内设计师是这样，做不同的事，你发现、分析提出问题的解决方案，以及提出管理机制是完全不一样的。它是实事求是的，所以我们提倡要创造新方式，要体现上帝没做得方式，但是设计到创意还有一条漫长的路。

所以光提创意解决不了中国所有的问题，搞了一些好像正确但是没有用的东西，所以中国现在到处是垃圾设计，非常普遍。创意只是一个火花，它必须通过设计这种智慧去筛选、去思考、去决策、去实现、去拓展，设计远比创意重要得多，智慧需要一种种子，但更需要试验田，需要发芽、生根、茁壮成长，所以它生产必须外部条件，就是我们的设计，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生存空间，所以设计这个智慧同样也需要阳光雨露耕作，所以我们在提倡创意的时候不要忘记设计的机制和土壤的改良。在美国，90%的设计到最后是失败的，只有10%可以转化为生产力，所以设计要经得起风险的，所以我们现在的企业根本经不起风险。所以让我们一起来培养良种的同时，耕耘、改良土壤。

最后，现在大学、中学都分了理科、文科、艺术、工科，所有现在的分科都是知识、理解的支撑点，理科发现并理解真理，文科是结构、建构的技术、文科是非与道德的判断，艺术是品鉴自然、人生、社会的途径。设计是整合了上述所有因素，去创造人类更健康更合理的生存方式。

最后我以一句古语结束我的发言，“超以象外、得其园中。”谢谢大家！

赵伟国：谢谢柳教授给我们做了很好的发言，我听了也感触很深，他说设计是人的第三种智慧，对于服装品牌来讲我跟很多服装企业、设计师、设计总监沟通的时候讲到一个问题，如果一个老板你问他五年以后你要怎样，老板可以跟你讲他以后的生意数字发生了变化，但是如果问他能不能把这个变化描述的具体一些？在整个市场中竞争格局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因为这种变化你的消费者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你的产品因此发生了什么样的品牌？最后你的品牌价值是否提升了？

这个很多老板回答不出来？为什么，我认为是视野的问题。实际上在服装的发展过程当中，到了一定的时候，所有的品牌都会碰到瓶颈，所有的品牌都需要转型、需要创新。在品牌的转型和创新的门槛当中，过去了，这个品牌就获得了一个新的天地，如果过不去这个品牌就会衰老、边缘化，或者是退出服装这个行业。

所以我想柳教授给咱们提供一个非常好的思考的视野和一个非常思考问题的角度，因为我相信来参加这个大会的，要么是企业的老板，要么是设计总监，要么是经理级的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