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斌说,当时做好乐买品牌时遭很多人投诉,因为办公室没有一件货,用户打电话过来,说想买一双鞋,好乐买通常的做法是就先把订单收下,然后再去找货。这也经常遭遇尴尬,比如说找货品,结果发觉没有货,只能说货品已经是最后一件,弄脏了,能不能换一双。
“当时最痛苦的就是这个阶段,就是我们自己没货,但是给顾客说了很多假话;但是顾客问你的时候,你也不能说没有货,所以当时我们的退货率是40%。”李树斌说,最惨的是,有的时候好乐买六次都拿不到鞋。
最近好乐买搞全城速递活动,李树斌也亲身做了一次快递,此次经历对于李树斌来说有点忆苦思甜的感觉。李树斌回忆说,创业的第一年,自己干了一年的快递员,家周围三、五公里的时候都是自己在送货,每天晚上下班时把货送到,然后把钱收回来。“如果我当年预料到毕业五、六年以后会送快递,当年可能会自杀的。”
李树斌说,当时好乐买最大的想法是用一天能拥有自己的库房,现在库房有几万平米,大概有100多万双鞋在里面。在他看来,创业并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失败几率是99%,中间有很多次差点就要放弃了,创业过程中除了个人的能力之外,运气也特别重要。
谈到创业,李树斌很感谢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搭档鲁明。李树斌称,自己和鲁明两个人分工,自己做电商部分,鲁明做传统商业部分,这个决定非常正确,就是找一个跟自己互补的合伙人,两个人相互配合、相互信任。“两个人双方沟通一次正好;每多一个人沟通都要多增加双倍,一个人的话有点孤单。”
李树斌告诫大学生,大学生里面一定要有赚钱的本事,如果没有赚钱的本事,思想一文不值,所以实践能力是第一位的,不管是写程序也好、设计也好还是会拍照也好;如果什么都不会,仅仅是有一些创意,可能连20块钱都不值。
以下是好乐买 CEO 李树斌口述:
李树斌:我自己创业是非常偶然的事,我小时候其实没有任何理想,我觉得人生真的是特别偶然的事情,我那时学习好坏跟我第一次考试很有关系;如果你第一次考试考第一名,第二次考试考第二名就会很不舒服。所以人生第一次到一个行业,第一次做一件事情时,会对后面的结果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我小时候还算是一帆风顺的,基本上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我以前学习成绩也比较好,我家里条件也还可以,考试基本上也很理想。我那个时候都有这样一个概念,老师问你想当什么,有人想说当科学家,有人想当飞行员,我小时候也没什么理想,就觉得如果学习好的话,以后能考大学,大学完了以后能读硕士、博士,如果能出国的话就出国。
其实一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都是这样想的,到大学的时候我去定义我的人生规划,就是读一个好大学,大学毕业以后能读一个硕士,读完硕士之后能出国,去一个世界型的大公司,然后有一天衣锦还乡。
我申请出国的时候正好赶上“9·11”,那一年申请特别困难,我记得当时只给了一个半奖的学校,都说签证几乎不可能出去,我也没去签。当时已经确认拿到这个 offer,已经是大四那年的4月份了,我也没有找工作,也没有考研。恰好那个时候有一个公司,就是我第一家参与的公司,那个公司是由三个28、9岁的年轻人创业,2002年初他们要做一个在网上卖数码产品的平台,他们要找一个帮他们写代码的人。我当时在大学里面就开始写代码,做了两年的 UI 设计师,在大二的时候帮人设计动画,那时候做一下午的动画,就能够赚1000块钱。
但是当时我是不会画画的,我就找了几万个素材,每个素材都看一遍,只要别人找我做动画,我就去想当时看的素材,哪些可以拿出来拼成他们要的东西,所以我当时做动画非常快,其实我都是抄的,但是我有办法让这些抄的不像是痕迹那么明显。但是后来他们不让我做了,因为当时做的一个动画其中有一帧是有版权的。我当时就是这么干的,可能跟腾讯的风格有点像,但这是一个很容易成功的办法。
当时我做了两年多的动画,我就感觉非常累;后来就开始学写程序,我学写程序不久,那几个创业的小伙子就捉到我了,我用了大概两个月时间给他们做了一套卖东西的程序,后来因为我毕业以后也找不到工作,就参与了他们那个创业性的公司,但是跟我以前的理想正好相反。第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当时没有卡,发现金,这是很不正规的;我觉得那个厚度可能不只3000元,还多给我了3500块钱。但是我觉得当时3500块钱也可以了,在2002年的时候,每个月3500块钱过得还是挺舒服的。
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还是蛮幸运的,去了一家很小的公司,参与了一个很小的项目,但是那个项目发展得非常好。后来到2003年的时候,这个公司已经发展到200多人了,销售额已经做到4个多亿,但是不挣钱;后来那个公司就被爱国者收购了,我去那个公司一直做到了2005年,后来我们公司出了一个小问题,扩张太快,成本没有控制好,当时那个老板就跟爱国者的老板,大老板与小老板之间发生了一些意见上的不一致,当时公司的创始人就离开了。
我当年是做技术工作的,但是我在广院学的不是技术,我的专业是媒体管理专业,跟技术不搭边,好多技术我都不懂,但是我还是这个公司的技术总监,我当时特别不敢跟人谈技术细节,我能够做一些前端、做一些设计,但我老觉得做技术应该是科学家那种感觉,于是我就跟人家说,我的水平太差,不做了。
于是我在2004年考研,我觉得英语不成问题,数学也蛮好的,专业课应该不成问题。我当时考完政治的时候,我觉得一定能考到研究生,但我的政治只考了39分,没考上;2005年我又考了一次,在清华读研究生。当时爱国者的老板冯军给我打电话,说现在有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回来重新做你那家公司?我当然高兴了,高兴得不得了,我读了一年的研究生,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当时我们那个公司还有接近200人,销售额还可以,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是我觉得能有这个机会是非常难得的,所以我就从清华退学了。
当时很多人并不理解,他觉得应该是可以读完的,或者说有些更好的机会。我当时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有人愿意出钱,有这么好的公司,这个公司自己又熟悉。然后我就给冯军写了一个特别长的商业计划书,说我回来以后应该怎么干,怎么扭转局面,怎么赚钱。我跟他聊了一晚上,从晚上9点聊到第二天早上6点。通过那次对话之后,给我很多启发,大家都是平等的,冯军25岁时不知道有没有我25岁时知道的东西多,通过这次对话对我的自信心影响蛮大。
所以后来我就回到了搜易得,做搜易得的总裁。我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就觉得这个事干不成;我当时回去的时候特别有信心,我觉得我很强,我什么都能干,没有我不能干的,这个公司里面别人都可以开掉了。但是我回去以后,发现有80%的时间都在协调工作,每个人都会在背后找我说对方的坏话,我发现我每天做的工作就是在协调工作,根本没有精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最后觉得,我的能力还是去做工程师,我的能力不是去管理上百人的公司。